他说:“我妈在我面前被活活烧死,而我活了下来,发现杀死我妈也企图杀死我的人是我亲爹,我爷爷知道真相后立刻为他收拾了烂摊子毁掉了证据——明知道这一切,你们却还希望我做个善良心软说话算话的高尚之人——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?”
“……”老人死死抓着他的袖子,用力到骨头仿佛要从薄薄的一层枯皮里刺出来,“你,”他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,只能徒劳的重复,“你说过的……”
“好吧,”温璨从容而无奈地发出叹息,“我考虑一下——”
他闭上眼沉默两秒,再睁开:“好,我考虑结束,现在我告诉你我考虑的结果。”
他抬手握住老人的手腕,盯着他一字一句道:“我考虑的结果是——我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,我要他为我妈妈偿命,什么赶出温家什么下跪磕头,这些都是屁,你听懂了吗?”
他不声不响用着力,像掰开一个沉重机关那样甩开老人的手。
松开的一瞬间,老人才发出哮喘病人般尖利的吸气声:“你不能!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?”
温璨已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。
他转身要走。
身后却响起砰的一声。
他一回头,是老人一把拽下了输液瓶。
玻璃瓶在柜子上砸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,而他一边发抖去摸索那些碎玻璃,一边发出同样颤颤巍巍的声音:“一命抵一命,一命抵一命——那就用我的命来抵!那就用我的命!”
他抓住了一块大的玻璃碎片,毫不犹豫抬手就要往自己脖子里插。